职业拾遗10：出外培训——“掠蜊兼洗浴”
《往事》85
还没退休前的那几年，我有幸参加了几次出外培训，有些事至今未忘。当年审计署每年都有审计干部培训计划，在全国各地举办培训班。审计系统培训，大多比较正规，几天时间能学到不少东西，当然不能免俗，培训班也会挤出时间让大家去参观考察，虽以学习为主，但也会“掠蜊兼洗浴”，一兼二顾。学员参加培训班不用交培训费，往返差旅费回单位报销，不过这种开眼界的机会并不多。
我第一次出省培训是参加审计工作后的第15年。2001年9月18日，由省厅处长点名，组织了省内几个科长到西安参加审计署全国行政事业审计培训班，一行共4人，行业培训，这是最正规的一次。为时10天，讲课人有审计署、财政部的司长和高校教授，楼继伟也讲了一次课。他们的理论和实践经验丰富，讲课水平高，几天的听课收获不少，对将要实行的复式预算、政府采购等财政制度改革有大体的了解。每天白天晚上连着上课，期间挤出两天时间让大家出门参观古迹，当年这还属于正常。培训班一本正经举行考试，有趣的是考场上同桌的年轻同行还不时参考我这老伙儿的答题内容。
培训班组织去参观法门寺和乾陵，法门寺在宝鸡市，供奉的舍利子吹得神乎其神，武则天的无字碑留下遐想。另一天去看兵马俑、华清池，兵马俑虽很壮观，秦始皇举国之力却劳民伤财；华清池纯属因古今典故而出名。我还曾自己坐公交溜出去，玩了市内的几个景点：陕西省博物馆、西安事变纪念馆、西安城墙、碑林。小时候翻看家里的藏书，知道西安有个碑文记载，唐朝就有基督教传入中国，这次在碑林，真看到了这块珍贵的“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”，佛教景教在唐朝前后从西方传入东土大唐，基督教并非明清才有。唐代“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”记载了景教教义、礼仪，以及唐代前中期来自大秦国（叙利亚）的基督教聂斯托利派传教士在华传播景教的重要史实，也是世界考古发现史上最负盛名的“四大石碑”之一。
我是从厦门坐飞机去西安，龙岩的同伴在机场会合。几天前刚发生震惊世界的911事件，人坐在飞机上会有异样的感觉。单位在财政出差文件之外，另行规定：领导以外的干部只能单程飞机，而同行的其他地市却都能双程飞机，我如再坐飞机回来，个人就要负担飞机硬卧差价。西安到漳州，全程要两天两夜，很难定夺，感觉坐趟火车能省下800元，似比职业坐台还好赚，于是决定不坐飞机。可是途中要40小时，又没有旅伴，上个厕所都要担心东西会不会丢失，躺卧铺上也不安心，一连两夜都没入睡，这是始料未及的，我想失眠影响健康至少要折寿一个月，到时不就少拿一个月退休金，反而更不合算？得出结论，凡事顺其自然，大可不必算得太精。
西安、成都两期审计署培训中心结业证书
当年各单位时兴出外考察、培训，普遍认为是一种福利。在外单位审计时经常看到有这类报销凭证，心里自然有所不平衡，回到本单位后大家经常议论，领导只好也安排大家出去一趟，那年单位分两批到成都培训，内容是《国家审计准则》5号令6号令，其中6号令是《审计机关审计项目质量控制办法》正是我工作中需要掌握的。我被安排在第二批，2004年10月18日到成都参加审计署培训。培训班委托四川省审计培训中心承办，住宿的招待所，条件不好，伙食也差，看来是承办单位克扣，肉食少，靑菜不嫩又缺油，被大家调侃为高钙、低脂、高纤维健康食品。
培训班统一安排出外到九寨沟，去时沿嘉陵江上溯，路程很远，正好看沿途风景，晚上住在九寨沟县城。九寨沟山林流水风景优美，据说是五六十年代大砍伐时幸存的一片森林。行程还包括黄龙景区，车在在途中海拔4000多米的雪宝顶（主峰高5000多米）因下雪受阻折返，一车人都带了氧气，有人已经嘴唇发紫，我倒没什么感觉，还下车玩雪，摄影留念。旅行社用另一个景点牟尼沟景区替代，最终没去成黄龙。我带的小氧气罐一直没用上，只得在机场安检前扔掉。
雪宝顶观景台
返程车顺着岷江水流方向前行，公路一边是悬崖峭壁，一边是万丈深渊，一路险途，此前几天有报道，这段险路才掉下一部大巴到岷江里。途中大家都在酣睡，就我一路朝窗外观看风景和险境，惊叹沿线岷江的高落差和大水量。我们还特地在1933年叠溪大地震遗址停留，可想象当年地震形成堰塞湖又垮坝下泄的惨状，没想到此行四年后的2008年，这里再次发生汶川大地震。我们途中住在茂县，是这两次大地震的震中范围，在都江堰吃了午饭，没逗留。我们自己还安排一次旅游，走峨眉山和乐山这条线，在峨眉山第一次见识寺院如何忽悠游客高价烧高香，同行几乎都被宰，从乐山大佛的上面顺台阶往下走到岷江边，再从另一边拾阶而上。培训结束后我们从重庆乘船经三峡到宜昌，中途玩了小三峡。三峡蓄水位还不高，船过三峡船闸花了好几个小时，船道里充满柴油废气。上岸后从武汉飞回。
第三次是2006年，去乌鲁木齐参加审计署培训，记得日期同样是9月18日这一天，半路上飞机舷窗外见到太阳快下山了，但飞机一路向西追着太阳总不见落，想起那句熟悉的歌词“不落的红太阳”。住下后已是晚上九点，出门到附近人民广场转了一圈，仍见有阳光。在新疆感觉作息时间大乱，9点起床，中午2点多才吃午饭，中国跨五个时区，统一采用一个北京标准时间，显然有违科学。这次局里组织五人参加培训，其中两人已接近退休，说有照顾老同志之意。我买了张地图，邀大家玩了乌鲁木齐市内免门票或小门票的国际大巴扎、红山公园和水磨沟风景区等几个景点。
培训班安排两次出外，去了天山和吐鲁番。回程我们自行通过旅行社去了敦煌， 火车在兰新铁路柳园站下车，旅行社中巴来接，途中游了雷音寺，这比《西游记》上描述的“假西天”还真，到处骗人上当。玩了鸣沙山月牙泉，参观了莫高窟。后再乘车去西安，在列车上见到了窗外泾河和渭河两江汇合“泾渭分明“的景色。二度西安，住在后宅门宾馆。那时连战访问小学母校不久，那句“连爷爷终于回来了“肉麻名句就出在这所后宅门小学，八路军办事处也在附近。我们去了华山，缆车上山，然后艰难登顶北峰，下山后，几天都不能自由迈步。有人和我上次想法一样，想省点钱，一人坐火车回漳州，其余四人坐飞机打算自己负担差额，结果回来后领导研究取消这一规定，全给报销了。
此外我还多次参加省内培训。有一次住在鼓浪屿干部疗养院，一大早可以免费登上日光岩，培训期间曾自己一人玩遍岛内各个角落，毕竟以前对鼓浪屿太熟悉啦。还有一次住在厦门鸿山下的石泉路鸿泉宾馆，也可以清晨到万石岩植物园。这里与双十中学一墙之隔，有几次走进母校，回顾曾在这里度过的三年时光，住过的建设楼，后来也被拆了。
双十中学建设楼
退休后我在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帮闲，因有注册会计师资质，每年都要继续教育，让我又有机会外出培训。财政部在北京、上海、厦门设立三家会计学院，为节省点费用，我们都就近在厦门培训，每年五天。厦门国家会计学院校园依山傍水环境优美，单人单间，边学习边疗养，几乎每年都要去一次，直到疫情来了才改为网络培训，这种疗养式培训已经有五年没去了。
厦门国家会计学院
校园依山傍水
会计学院教室
学员单人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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